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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你不需要好奇我和她的關系 (2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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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特別激烈,夢裏我發現那紅色的湖水,就是孩子的血染成的,哭得特別兇。那天叔叔在那個夢裏,也特別殘忍。”殷雅霓似是不想再回憶,用雙手捂住一臉的哀傷。

殷耀南難過得想抹眼淚,他微微側過頭,努力地向上轉著眼珠,想阻止眼淚的滑落。

“霓霓,可能是當時失去孩子對你打擊太大了,才會有餘悸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你聽小叔的話,從這一刻開始不要再想那件事,這樣就不會再做噩夢了。”

殷雅霓點了點頭,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日不思夜不夢。

“叔叔怎麽樣了?醒過來了嗎?”

“還沒醒,江橋在照顧他,說情況不錯,應該很快會醒過來。”

“我...”殷雅霓頓了頓,艱難地開口,“我想去看他...跟他說一聲對不起...”

幾滴濕熱的液體滴落在殷耀南的手上,他拿出手帕擦幹她臉頰上的淚水。

“霓霓,不哭,小叔在想辦法,很快就能讓你出去了,咱們不哭,好嗎?”

她無助地點著頭說好。

殷耀南頓了頓,“霓霓,時間不多了,小叔有幾個問題想問你。Ben有沒有跟你提過,他本人,或者他交代了陳煒,曾經匯過兩筆現金到淩楚楚的賬戶?”

“現金?”殷雅霓一臉迷茫,很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,感覺大腦裏有部分的記憶消失了。

“是的,一筆金額十萬元的人民幣,一筆金額一千萬元的人民幣,通過一月份的兩個時間,匯入淩楚楚的賬戶,她用這筆錢,全款在杭州買了一套房子。”

殷雅霓努力地在記憶庫中搜索,但她實在是不記得這兩個數字,到底是她忘記了,還是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?

“我大約記得坐月子的時候,叔叔跟我提過,他已經安頓好了楚楚,或許這兩筆錢是當她救我的感謝費?”

“這倒也說得過去,只不過,她在三周前,通過櫃臺取現的方式,從自己的賬戶裏取出了七十萬美元的現金,人民幣大概四百五十多萬元,這件事情你知道嗎?”

殷雅霓搖了搖頭,“我沒聽她提過有什麽大額的花費。”

“我查過,在美國境內,她名下沒有任何資產,所以她這筆錢的去處實在可疑。”

殷耀南不打算再提Jany的事情,如果那些人有心隱瞞殷雅霓,她又怎麽會知道?這個時候,還是不要增加她的疑慮為好。

從警察局出來,殷耀南擡頭看了眼天空,那綿綿而下的細雨,仿佛化作了殷雅霓的眼淚,加深了他的憂思。

沈流嵐給淩楚楚一大筆錢的疑問解開了,現在要搞清楚她三周前的那筆現金是作何用途,以及女傭Jany賭鬼老爸的賭債是如何還清的?

兩筆巨款,金額相差無幾,時間只有一日之隔,說它們之間沒有聯系,他可不信。

殷耀南回酒店後,蘇俊傑和於廣平已經前去拜訪warship集團的股東了,汪沅帶來的律師和時律師也外出辦事了,會議室裏僅剩下汪沅和三個他帶來的檢察官。

“我讓時律師去幫我辦探視許可了,你剛從霓霓那邊過來?”汪沅站在窗邊看資料。

殷耀南疲憊不堪地往沙發上一嵌身,超大的真皮沙發瞬間裹住了他的一身困頓,“嗯,我去問了她一些事情,打消了一些疑問,但還是有2個問題沒想透。”

猜到有可能是重要線索,汪沅便也放下手中的資料,走到殷耀南的對面坐下,“什麽疑問,我們一起研究一下?”

殷耀南從沙發上起身,在會議桌上找出淩楚楚的Jany的銀行流水及背景調查,遞給汪沅。

“這些東西早上你出去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,剛得到消息,女傭Jany一家從她登記的住址搬走了。我有種強烈的直覺,案件的重要線索在她身上。”

殷耀南煩躁地扯開襯衫的扣子,“就是掘地三尺,我也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。”

“真相固然重要,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怎麽把霓霓撈出來。即使找到那個女傭,也洗脫不了霓霓的誤傷罪。唯一可以打無罪的方法是她有精神失常的司法鑒定,但根據時律師剛才發過來的鑒定書,她的精神情況司法認定是正常的。”

“你這邊有什麽進展?”

☆、219.真的太痛了

蘇俊傑和汪沅一聽對方還想上庭,倏地站起身,上半身前傾,憤然壓向那個出爾反爾的律師。

對方律師看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一臉怒火地看著自己,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,“兩位先生被著急,坐下來好好說。是這樣的,我們放棄起訴殷小姐故意傷人罪,但還是需要法庭出具人身安全保護裁定來確保沈董未來的人身安全。”

“人身安全保護裁定?”蘇俊傑疑惑地看向汪沅。

“用大白話來說就是禁止近身令。”汪沅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,轉而看向殷耀南,“南叔,你看怎麽樣?”

殷耀南略有遲疑,“他們倆是未婚夫妻,話說這個禁止近身令算什麽?阿嵐醒過來能同意?c”

馬韻詩冷嗤一聲,“這就是今天要來跟你們談判的條件,如果你們願意接受人身安全保護裁定,那麽我們就放棄起訴殷雅霓。同意,我們今天馬上停止提訴的一切申請。不同意,那就繼續耗著。我明白地告訴你們吧,我就是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讓殷雅霓消失。”

除了為難的殷耀南,其他在場的所有人,無不認為這是一個最圓滿的結果。

殷耀南下不了這個決定,眼看著對方律師及馬韻詩收拾東西準備離開,汪沅及時抓過桌上的協議,簽下了自己的名字e。

馬韻詩欣賞地看了他一眼,意有所指,“我覺得你們倆挺配的,好好加油。”

收起簽好字的協議書後,馬韻詩一臉得意地提醒蘇俊傑,“蘇公子,記得協議內容,我知道你手段滔天,對於禁止他們出入境這兩件事情,你輕輕松松就可以辦得到!”

蘇俊傑沒有說話,臉色晦暗。

送走馬韻詩和律師,殷耀南不知該笑還是該哭。如果沈流嵐醒來後,發現他們跟對方簽下了這麽一份協議,估計兄弟也沒得做了。

美國司法系統效率高,加上汪沅父親的人脈,很快到了最後一次上庭宣判的時候。

當法庭宣布人身安全保護裁定的時間是三年時,殷雅霓哭了。

她再傻,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麽。

意味著她和沈流嵐的感情就此終結了,三年意味著天變地變,三年後,誰也不是誰了。

她在法庭上哭得撕心裂肺,她不滿意這樣的結果,她要時律師替她上訴。

法官重重地敲響手上的法錘,當庭宣布宣判結果即時執行。

殷雅霓換上了時律師給她帶過來的新衣服,一臉茫然地被時律師扶著離開法院。

汪沅怕她忍不住偷偷去醫院看沈流嵐,連回國的機票都她訂好了。在酒店休息一晚,明日立刻啟程回國,這也是當時協議裏的條件之一。

她和沈流嵐之前居住的別墅還未解封,連隨身物品都沒來得及收拾,第二日就被汪沅和殷耀南帶到了奧黑爾機場,準備即刻回國。

似乎是預感到心愛之人即將離開自己,昏迷了將近一周的沈流嵐,在殷雅霓離開的這天早晨,醒了過來。

沈江橋正坐在外廳與秘書進行視訊會議,看著視頻中秘書驚恐的表情,他轉身一看,沈流嵐拔下了身上所有輸液的管子,從病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。

沈江橋也顧不得電腦的攝像頭開著,丟下耳麥,將跑到門邊的沈流嵐抱了進去。

“哥,放開我,霓霓呢,我要找霓霓,她去哪裏了,她有沒有事?”

由於長時間沒有進食,沈流嵐這會兒真的顯得有些形銷骨立。

沈江橋不知如何告訴他事情的經過,只有先瞞著他,“弟妹看了你一夜,我讓她回去休息一會兒,你別著急,先躺下來。”

沈流嵐此時的雙眼噙滿了淚水,“你騙我,我睡著的時候,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!她讓警察抓走了,你們還要讓她坐牢,我都聽見了!你放開我,我要去救霓霓,我要去救她。”

因為動作太激烈,沈流嵐輸液的留置針口,慢慢滲出了血水,胸前的傷口,也因為拉扯,血水染紅了潔白的病服。

不得已,沈江橋按動了緊急求救鈴,醫護人員趕了過來,在沈流嵐身上註射了一針鎮定劑之後,他才平靜下來。

風城奧黑爾國際機場,早晨十點,殷雅霓和汪沅及殷耀南到達航站樓,排隊進閘門進行安檢。

殷雅霓一直回頭頻頻望著人群,雖然她知道她的叔叔不可能來送她。

隨著隊伍的前進,殷雅霓也跟著一步一步地挪動著。

排在她後面的汪沅,努力地講著笑話逗她笑,她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。

“霓霓,霓霓......”突然,她聽到一聲熟悉的叫喚,猛地轉過頭,卻沒看到那個期待的人影。

失望地再次回過頭,那聲呼喚又響起,“霓霓,霓霓......”

這幾聲叫喚,將她壓抑了一段時間的眼淚又逼出來了,她在心裏罵著自己,肯定是出現幻聽了,叔叔現在還躺在醫院裏。

不哭還好,一滴眼淚落下,洶湧的淚水便再也繃不住,她無助地蹲下身體,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悲慟地哭泣著。

沈流嵐看見前方那一抹瘦弱的身影蹲下,似是在哭泣。

他甩開梁星的手,奮力往前跑去。

撥開排在殷雅霓身後的人群,他蹲下身抱住了悲傷哭泣的她。

“不要哭,寶貝,不要哭,我來了,你不要走,不要離開我。”沈流嵐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橫流,哀然地吻著殷雅霓的頭發。

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,便沒有擡起頭,直至聽到汪沅的那一聲低吼,“你幹什麽?離她遠一點!”

緊接著,抱著自己的那股溫熱感消失了,她擡起了淚眼模糊的雙眼,看到沈流嵐提著汪沅的衣領子。

殷耀南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勸著沈流嵐,“阿嵐,別沖動,你先讓霓霓回去,等你身體恢覆了,咱們再談。”

“談什麽?!我老婆就要被你們這些人折騰走了,我還跟你們談什麽!我不能讓霓霓離開,你放開我!”沈流嵐第一次對殷耀南紅了臉。

梁星看到這個陣勢怕極了,不敢上前勸說。

☆、220.二零一七年(一更)

沈江橋進來的時候,沈流嵐正蜷縮著身體,躺在床上痛哭。

“叩叩——”輕嘆一口氣,他敲了敲門,“晚飯做好了,下來吃吧,晚上我們倆喝一杯。”

床上的人不為所動,沈江橋無奈地離開二樓,回餐廳招呼晚飯。

倆兄弟各懷心事地吃完晚飯,沈江橋收拾好餐具,帶著兩個高腳杯和一瓶葡萄酒,來到客廳。

沈流嵐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,看上去情緒甚是平靜,但沈江橋知道,弟弟的哀慟都在心裏c。

“法庭頒布的人身安全保護裁定的時間是三年,這三年裏,就當是為弟妹好,你都要忍著。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們,你不是不知道,萬一這次你再沒忍住,讓弟妹栽了跟頭,那可不是以後不見面就能解決的事情。”

沈流嵐沒有說話,他正尋思著明天上班要怎麽好好收拾那些叛徒。

“三年的時間說快不快,就一個碩士研究生的學習時間。你們都還年輕,三年後,弟妹也不過27歲,正是大好年華的時候,到時候結婚生孩子,什麽都不晚。e”

沈江橋苦口婆心地勸著,想用一晚上的時間把弟弟的一根筋擰直,他是真怕自己離開美國後,沈流嵐會沖動做傻事。

“哥,你是沒看到她身邊的那倆頭豺狼虎豹。她現在在哪裏,跟誰在一起,我完全不知道,完全聯系不上,這三年,你叫我怎麽熬?”

沈流嵐郁悶地灌了一口酒。

“這樣吧,我回去之後就給你找個人看著她,把她每天的行蹤都發給你,怎麽樣?”沈江橋為了穩住弟弟,什麽招數都要試了。

“一個人不夠,要兩個人兩班倒才行。”沈流嵐很認真地說。

“噗。”沈江橋一嘴紅酒差點兒沒噴出來,“這事兒我沒做過,真沒經驗。”

沈流嵐翻了個白眼,“那你和楊夢萌是怎麽回事兒?”

聽到楊夢萌的名字,沈江橋頓了頓,不自然地拿起酒杯,“楊夢萌怎麽了?”

“霓霓被綁架那一天,我查看船上的監控時,看到你們倆進了船艙裏的客房,二十分鐘後出來,楊夢萌的妝都花了。”沈流嵐嘴巴緊,從沒跟別人說過沈江橋和楊夢萌的事情,回想起那段時間,剛好是沈江橋和傅臻鬧離婚的階段。

沈江橋面露尬色,不自然地喝了一口酒,壯了壯膽子才說,“小萌是個好女孩,我不能辜負她。”

沈流嵐盯著酒杯中的紅色液體,情緒仿佛松弛了許多,“你和大嫂離婚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?”

“上個月將離婚證領了,我把現金和淺水灣的別墅都給了她,等於我凈身出戶。”

“那楊夢萌還要你這個窮光蛋?”沈流嵐忍不住想諷刺今天在機場架住他的壞人。

沈江橋似是不願多談,頓了頓,將話題轉回沈流嵐身上。

“弟弟,聽我一句勸,弟妹那邊,我給你兜著,絕對不會讓別人搶走她,大哥跟你保證,你安安心心地熬過這三年。三年後,我親自把人給你送來,你看成麽?千萬不要傷害自己,千萬不要沖動,也千萬不要害了弟妹。依我看,她自從跟你在一起後,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,我看這其中必有問題。這三年,不管是給她時間休息也好,給你自己調整也好,都不是壞事,對吧?你們倆現在都好好活著,就什麽都有希望,你明白麽?”

沈江橋平日裏寡言,就是關系親密的兄弟倆,都從沒因為感情的事這麽推心置腹過。

沈流嵐順從地點了點頭,也許是酒精的作用,也許是沈江橋的陪伴與安撫,他竟然覺得心情好了一些。

第二天,他一早起床,親自將他們的臥室收拾幹凈,物件的擺放,還是殷雅霓走之前的樣子,她的護膚品整齊地放在梳妝臺上,她的電動牙刷和卸妝油安靜地躺在浴室的櫃子裏,她的衣服一件件整齊地掛在衣櫃裏。

這個家,沈流嵐什麽都沒動,收拾好一切之後,關緊臥室的門窗,帶著自己的電腦,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盛滿他們回憶,也帶著痛楚的別墅。

將沈江橋送上前往海門的飛機後,沈流嵐回到warship集團。

他從電梯下來的時候,Lisa正在煲電話粥,沒註意到他的腳步聲。

走到她的位置旁,沈流嵐敲了敲桌子,嚇得Lisa手中的電話掉了下來,顫顫巍巍地站起身,低著頭,不敢看沈流嵐。

“叫Emma小姐和Scott律師進來見我。”丟下這一句話,沈流嵐用力甩上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。

巨大的嘭門聲,嚇得Lisa要哭不哭地看向梁星,梁星無奈地聳了聳肩,跟著進入了董事長辦公室。

沈流嵐坐在大班椅上,翻著他的委托律師和汪沅簽的協議,臉色陰郁。

Scott律師先進來的,他似乎還不知道這次的事件有多嚴重。

“Scott,你在我身邊幾年了?”逆光的方向,看不清沈流嵐臉上的表情。

“沈董,十年了,集團成立我就過來了,難道您忘記了嗎?”

“十年?哈哈哈。”沈流嵐氣極反笑,“我是多麽的信任你,才將我個人的法律事務全權委托與你,可你,竟然不經過我同意,向法庭申請了一個這種狗屁人身安全保護裁定,把我太太逼離我身邊?”

Scott律師從未見過沈流嵐像此刻這般反常,他一時竟有些錯愕,“沈董,這件事情是Emma總監主張的,我們只不過是想保護您的安全而已。”

沈流嵐閉上眼睛,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,聲色疲累地說,“我知道了,你今天上完班,就去財務部結算薪資吧,明天開始不用過來了。”

正在Scott律師聲淚俱下地為自己辯解時,馬韻詩進來了。沈流嵐擺了擺手,示意他出去。

馬韻詩已經做好了被剮的準備,便也不再解釋,畢竟用沈流嵐的一頓罵,就能換來他和殷雅霓的三年不相見,還是很劃算的。

沈流嵐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馬韻詩,“Emma,你就那麽喜歡我嗎?”

☆、221.二零一七年(二更)

汪沅將殷雅霓帶到自己經營的一家名為“雨爾私房菜”的餐廳吃飯,車剛在專屬車位停好,殷雅霓背著自己的包就下來了。

站在餐廳門口迎賓的侍者一看老板的女神來了,趕緊迎了上去,“雅霓小姐,您來了。”

殷雅霓和悅地朝侍者笑了笑,徑直往二樓的專屬雅廂走。

汪沅在樓下跟餐廳經理交代了一下事情,隨後也上了二樓雅廂。

殷雅霓無聊地托著下巴看樓下的車水馬龍發呆,任汪沅在點菜機上點著她喜歡的菜品c。

這家餐廳是汪沅三年前從美國回來後開立的,取名雨爾,大概是因為上雨下爾加起來剛好像個“霓”字。

那時候,他真的以為自己跟殷雅霓能夠塵埃落定。

從美國回來,他先是開了這家私房菜餐廳,菜單全都是殷雅霓喜歡的款式,廚師是從米其林高薪挖過來的e。

他經過兩年的系統學習,在回來的第三年通過了國家司法考試。

並不是打算從事法律工作,只是想在自己心愛的人有危險的時候,能夠有辦法救她。

這三年,他陪著她度過最艱難的時期,看著她因涅槃、重生。

然而,她始終無法接受他,一直都是淡淡地相處著,像再普通不過的朋友。

“阿沅,你想跟我說什麽事情?”殷雅霓的一聲輕喚,將汪沅拉出回憶。

“是這樣的,我三年前替海門一個度假中心做了景觀設計,周日他們要舉行剪彩儀式及慶功宴,你能不能作為我的女伴跟我一起出席?”

“海門......”殷雅霓口中念著這個對她來說,仿佛是前世回憶的名字。

汪沅看著她一臉為難,亦有些不忍,“如果你不喜歡,那我就推了這個邀請吧。”

殷雅霓收回目光,翩然一笑,“有什麽不喜歡的,我可是海大的學生呢,海門就如同我的第二個家鄉,我也正想回那兒走走,那我們周日早上幾點出發?”

汪沅看著她故作樂觀的樣子,心裏有了一刻的遲疑,“不然還是別去了吧?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。”

“不不不,那可是你的最後一個作品,一定要去,我要去拍點兒照片回來。”

已經三年過去了,海門那個地方,早已物是人非,一切都變了,應該沒事的吧?汪沅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。

各懷心事地吃完晚飯,汪沅送殷雅霓回海景花園。

他將車停在山下,和殷雅霓就著初夏的涼風習習與一輪明月,散步著上山。

他想去牽她的手,卻在剛觸及她的皮膚時,被她巧妙地躲開了。

“在想什麽呢?”看著沈默不語的她,汪沅問。

“我在想周日該穿什麽衣服作為你的女伴出席剪彩儀式。”

“你穿什麽都好看。”汪沅望著三年前還瘦骨嶙峋的殷雅霓,如今已圓潤了許多。

她的皮膚還是一如十年前的粉嫩,嘴唇還是一如剛認識時的嬌艷欲滴。

他眼裏的愛戀濃得化不開。

不過兩公裏的山路,他們花了半小時才走完。

將殷雅霓送進家門後,汪沅看著二樓房間的燈亮起,才轉身回到山下。

殷雅霓進房間後,脫了衣服準備洗澡,當她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,看著自己的腹部還有著三年前留下的淺淺印跡,輕聲嘆了一口氣。

從美國回來後,殷耀南及汪沅,將她一切可以和沈流嵐聯系上的方式都切掉了。手機號換了新的,連帶著的微信和微博,都是新註冊的。

那只用他們合照做屏保的手機,永遠消失了。

她問過汪沅要手機,汪沅只是告訴她,從證物科領出來的時候,手機就已經損壞了。

那段時間她情緒不穩定,回國後的全身體檢,查出懷孕四周。

她又驚又喜,告訴自己,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,然後帶著孩子回美國找他。

只可惜在懷孕六周的時候,她有了先兆流產的跡象,在醫院保了一個月的胎,孩子終究沒有保住。

血檢的時候,醫生在她的血液裏檢測出含奮乃靜等多種抗嚴重精神病的藥物成分,也就是這些藥物的作用,導致她到美國後,頻繁多夢及各種幻覺。

也是這些藥物,導致她失手傷害了沈流嵐。

也是這些藥物,導致了孩子的先兆流產。

“看血檢的結果,你吃這種藥至少有兩三個月了。”醫生看著化驗單,狐疑地看著她,“你怎麽那麽傻,隨便吃這種藥?劑量還那麽大。”

殷雅霓茫然地搖著頭,“我沒有吃這些藥。”

“那你這段時間有吃其他藥物的習慣嗎?”

“我每天都會吃維生素。”

“你吃的維生素口感是無味的還是苦的?是膠囊形狀的還是片狀的?什麽顏色?”

“苦的、片狀、白色的。”

醫生再次狐疑地擡起頭看了她一眼,“姑娘,你最好把你平時吃的那瓶維生素拿來化驗一下,到底是不是真的維生素。”

“?”殷雅霓驚詫地看著醫生,“您得到意思是,我平時吃的藥有問題?”

“一般維生素的口感並不明顯,你竟然能直接分辨出它是苦的,且顏色為白色片狀,亦有些古怪。”

殷雅霓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,汪沅正在替她整理床鋪。

看到她一副失神的樣子,忍不住上前將她扶到床上,“覆查結果怎麽樣?醫生怎麽說?”

殷雅霓將醫生的話全盤告訴了汪沅,“那藥是叔叔給我準備的,不可能有問題的呀,為什麽我的血液裏會有抗精神病藥物的成分?那瓶藥現在還拿得到嗎?我要拿過來給醫生檢測,我這段時間到底每天都吃的都是什麽呀?”

看著她心急如焚的樣子,正在調查這個事情的汪沅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女傭Jany及淩楚楚的嫌疑。

“別墅當時已經被封鎖了,且不說我們現在無法進去拿藥,就說有能力讓你吃下那個藥的人,你覺得她會沒能力在我們回去取藥之前,將有問題的藥物換掉嗎?”

殷雅霓惘然地看著汪沅,咬緊下唇,豆大的淚珠滾落在臉頰上,“可是那些藥害死了我的孩子啊,我怎麽可以不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?”

汪沅心疼地抱住她,“好了,霓霓,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。這半年,就當做是一場夢。唯有你決心與它告別,才能迎來更好的生活。孩子以後還會有的,你不能放棄自己,不要讓你爸媽擔心。這一年來,他們為你傷了多少神,為了他們,你一定要堅強。”

☆、222.Lanni集團(三更)

男子的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,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按下,床對面的墻壁上,緩緩降下一面超大的投影幕布。

“哢擦——”一聲,隨著投影儀的啟動,幕布上出現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。

她穿著素色的連衣裙,撐著一把粉紅色的雨傘,手上抱著一個文件袋,站在路邊等車。

鏡頭漸漸拉近,清晰地拍到了女子臉上因為燥熱而微蘊的紅暈。

她的頭發一如三年前的黑亮,松松地束在腦後,額邊微微卷曲的一些碎發,隨意地落在她的耳邊c。

小鹿般明亮的眸子,一如三年前的清澈,黑白分明,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睛低垂著,她似乎有心事。

沈流嵐貪戀地看著鏡頭裏,他心愛的未婚妻。

一千多個夜晚和清晨,他唯有與這些影像為伴,才能勉強入睡e。

然而,他還是時常在午夜時分,夢回未婚妻被綁架救回的那個中午,他們骨肉的血跡,染紅了她的淺色裙擺。

夢境一轉,他又來到那個離別的早晨,在奧黑爾機場,他心愛的姑娘,從他眼前消失。

“滴滴——”幕布上方閃過一條白色高亮提示【您有新的郵件收到】

他拿起丟在地毯上的筆電,進入郵箱,國內的線人發來的視頻。

快速點開視頻,投影儀同步轉換,幕布上出現了新的畫面。

殷雅霓從考場出來,進入了一輛奧迪SUV,接她的男子是汪沅。

線人跟著他們一路來到雨爾餐廳,兩個小時後,他們離開了餐廳,汪沅把她送回海景花園。

鏡頭很巧妙地拍到了汪沅欲拉她手的畫面,但是夜色太黑,隨著他們倆人往山裏深處走去,最終都沒有看到他們的手究竟有沒有牽在一起。

之後,鏡頭被切掉,線人無法跟著他們進入山上,只能從山下閘口,用長鏡頭,拍到他們走著進入山中深處。

沈流嵐看著這條熟悉的山路,思緒萬分,他曾經多次,載著殷雅霓來回往返。

憤怒地關了視頻,他打了個電話出去,“你現在在哪裏?”

“我還在海景花園山下,汪先生剛駕車離開。”

“你拍的那是什麽東西?渣畫質!連手有沒有牽在一起都拍不到?你是幹什麽吃的?”

“沈先生,這不能怪我,天色太暗了,而且距離太遠了。”

沈流嵐煩躁地關上電話,不得不再次打開前一任線人拍的視頻來看。

看著看著,思緒竟然飄回了一年前。

“老板,我不做了。”

“做得好好的,是什麽問題?酬勞不滿意?我一個月再給你加十萬。”

“不是酬勞的問題。”

“那是何事?”

“我打算追求殷小姐,我不會再讓你找人拍她的。”

坐在大班椅上的男子,他的背後是星光璀璨的曼哈頓CBD的夜色。

握著電話的手,忽而捏緊,手背上的青筋暴起。

“我讓殷廳長跟你談。”

男子掛上電話,轉而又撥打了另一通電話,“你找的那個線人,剛才打電話跟我說他要追求霓霓,要阻止我跟拍的行為。你哪裏找的這種人渣?監守自盜啊?你趕緊把他調到西藏去,如果讓我知道這個人真的展開了追求行動,我要他的一只手。”

悶悶地掛了電話,沈流嵐一口氣堵在胸口難解開。

換掉那個線人之後,他又另外找了一個女線人跟拍,只可惜技術太渣,總是拍一些半成品過來,一點重要線索都拍不到。

唯恐剩下的男線人會打殷雅霓的註意,他把幹脆把兩個線人都換成了女的。

思緒又拉回眼前,沈流嵐煩躁地拉開落地窗簾,讓晨光灑滿一室。

他站在窗前,看著遠處冰藍色的天空,思考著殷雅霓與汪沅現在的關系,進展到什麽地步。

自從三年前一別,殷耀南再也不跟他提起關於殷雅霓的任何事情,甚至默許蘇俊傑利用人脈,讓入境處惡意限制他入境。

每次他嘗試著入境,總是在機場被攔下來,總有無數個可笑的理由,要麽行李不合格,懷疑攜帶違禁品,要麽安檢的時候懷疑他體內有違法攜帶物,押著他強行進行各種檢查。

有一次,他終於忍不住,在現場與入境處的工作人員吵了起來,而這一次,入境處如願光明正大地限制他24個月內不得再從中國入境。

此次Lanni度假中心的落成剪彩,還是他恐嚇他家老頭要脫離父子關系,老頭才願意找關系給他撤掉限制入境令。

當初為期三年的人身安全保護裁定,已於一個月前正式失效,現在再也沒有任何理由,能阻止他回到她身邊。

天知道,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?

一千多個日夜,他發誓,要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死得很難看。

*美國時間2017年6月9日早晨十點*紐約曼哈頓CBD*

整個曼哈頓聳立著超過5500棟高樓,其中35幢超過了200米,是世界上最大的摩天大樓集中區。

擁有紐約標志性的帝國大廈、洛克菲勒中心、克萊斯勒大廈、大都會人壽保險大廈等建築。

而沈流嵐創建的Lanni集團,就屬於曼哈頓CBD區35幢超200米建築中的其中一幢——Lanni集團大廈。

他吃了以前的教訓,整個人都低調隱晦了起來。

放棄了各種豪車,如今他開著價值三十萬的經濟小車。

放棄了豪宅,如今他住在隱秘的酒店公寓中。

摒棄了不該有的仁慈和善心,如今他不輕易相信任何人,除了居住在他心中最柔軟地方的人。

他留著絡腮胡,穿著普通的亞麻襯衫和帆布鞋,平凡得像是紐約街頭隨處可見的普通大叔。

帆布鞋走路沒有聲音,梁星在瞥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從門外飄過時,趕緊備上咖啡,端進總裁辦公司。

沈流嵐正看著放在桌上的五月份財報和營收報告,餘光瞥見放在桌上的咖啡,拿起來喝了一口。

“梁星啊,你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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